我从不缺少教育中“思维惰性悲剧”的印象——那些高谈阔论的教育对话,一面谈论通过各种互联网服务、打着Web2.0招牌的活动形成分享的文化,一面继续设想我们通过“学校”机制如何进行学习。
我们不仅是乌尔希利·贝克所说“民族国家”中的囚徒,还是将教室与世隔绝来办学的囚徒。
我认为社会和政治理论在某种程度依然是民族国家的囚徒。社会科学的大多数基本概念——社会学、国家、民主、社区——都与民族和民族国家的形式相关联。这当 然和政治思想和社会科学的历史发展相关——两者都是在设想国民共同体的背景下于19世纪取得它们的现代形态。社会科学的大部分还囿于我称之为社会和政治的 容器模型。乌尔利希·贝克(译注:德国社会学家)
在阅读乌尔利希·贝克的跨国界思维时反思教育可不是个好主意。
“由于新的通讯结构、新的通讯技术、新的传送系统以及诸如此类的革新,所有不同的文化、所有不同的民族和所有不同的宗教都生活在同一个现在,即使他们在同 一时间生活在不同的过去和不同的未来。某种程度上,我们生存在一体化的现在,因为现有的通讯结构不再允许构建任何妨碍交流的壁垒。”
贝克让我明白,当我们思考教育的问题时,我们是如何让自己向教育保护主义的诱惑妥协,我们又是如何断然忽视“一体化的现在”的。
如果考虑教育未来时,我们继续闭门造车,那么所有新的教育通讯结构和技术的高谈阔论(在新西兰各地教师办公室的谈话中随意充斥着诸如21世纪学习者、数字移民/数字原住民、Web2.0、社会性软件、系统的和可持续的变化等等词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受自身无能所蒙蔽,以为自己对于学生的学习是多余的。
说到对未来教育的高见,Stephen Downes好象是教育博客圈里唯一理性的声音——可以在这篇委婉的对School2.0的批评文章里看到他对“旧日边界”的揭露。School2.0,就是在此每个人都可以开心地推荐新技术,只要他们能够创造出保住自己饭碗的体系来。
‘学校2.0’的见解中并没有显著的关注点。它的主要观点是技术改变了我们的教育方式,从将学习者分别安排在特别设计的教育设施(教室、实训室、中小学、大学)里,改变为学习就是我们在任何课程中所提供的内容和所作的一切。
‘学校2.0’是去学校化的第一步,我们的目标应该是用技术来撬动我们的自主学习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促进学生学习的同时,使其成为更广泛社会的完整公民。
当你通过贝克的分析来看待这个问题时,会发现新西兰的e-Learning行动计划(译注:New Zealand e-Learning Action Plan概述了2006-2010年在新西兰的学校开展e-Learning的关键结果和行动,它描述的是学校进行e-Learning的目标,以及针对结果而正在开发的方案、工具和资源。详情可参阅这里)充斥着南岛高地“篱笆匠”似的花招。整个计划以“结果”为导向,所谓“行动”,则描述信息通讯技术等同于铺篱笆、篱笆柱打洞、篱笆柱定位、用水泥或土壤填充篱笆洞、用板子、线、链条、柱子切割修筑篱笆、把大门拼凑起来,然后放在相应位置,如此等等。
这些栅栏、防御篱笆、围墙、葡萄园棚架,以及其他类型的篱笆和围墙,旨在管理学校可以接入的网络环境。教育部的e-Learning花招全都是围堵政策——由为教育而设的“专用网络”、高级网络和虚拟学习网络发端产生出种种围墙。
就连我们最新的“经得起未来检验”的课程草案,在经过仔细分析后也会发现,强调学校采纳过去所期望边界的重要性--以“本地社会”作为自身的基础甚于探索“全球网络”的开放性——致使该草案本末倒置。
素质教育是国家、社会、家庭和个人共同承担的责任。新西兰的课程计划为教育设置了全国性的指导方针。期望学校在开发课程时,能够以考虑到学生多样化学习需求和社会期望的方式来阐释这些指导方针—-课程草案第4页(译注:New Zealand Curriculum是指为新西兰的学校里的教学及评价所制订的政府政策,详情可参阅这里)
贝克以穆罕默德动画为例,说明新的技术和通讯结构如何在2007年使得隐形的边界壁垒不复存在。
你可能还记得一年前穆罕默德卡通人物的冲突。开始,只限于一个针对丹麦的穆斯林、试图就他们融入丹麦社会问题挑起争端的丹麦内部问题。随后,它几乎立刻就 变成了全球性问题。这意味着即使你想把问题当作民族问题,在许多领域里已不再可能。由于新的通讯结构、新的通讯技术、新的传送系统等等,所有不同的文化、 所有不同的国家、所有不同的宗教都生活于同一个现在,即使他们在同一时间生活于不同的过去和不同的未来。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体化的现在,现有的通讯结构 不再允许壁垒继续存在。
基于同样的推论,我们很难接受教育体制“也许”应该继续受困于本地、甚至是国家社区壁垒的想法。
我们需要大胆地思考更多从教室、学校、初中、小学、大学、甚至国家范畴内释放出来的学习机会。
重思伊里奇是思考的好起点:
“良好的教育体制应该有三个目的:为所有想学习的人提供在他们一生中的任何时候获取可利用资源的方法;赋予所有想要分享自己知识的人找到想向他们学习的人的能力;最后,赋予所有想向公众提出问题的人以机会,让大家知道他的难题。”——伊万·伊里奇于1971年
如果伊里奇在1971年可以设想一个不需要学校和教室的良好教育体制,为什么到了2007年我们还要假装需要学校和教室来学习呢?
Teemu Arina的博客日志《好运2.0: 缺失第三类学习场所》开始展开我们应该有不同学习方式、不同学习场所以及不同办学模式的对话。希望他的想法能激励其他人思考没有壁垒的学习将会怎样。